失愛狀態

昨天和幾個高中同學一起聚餐。不免俗地又聊到了「女生」的話題，每天被電影電視音樂拔剌歌轟炸得還不夠，大家又偏愛聊，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意義。即使覺得很沒意思，為了顯示自己很隨和卻也裝作有興趣地一起聊。

一群人說說笑笑吃飽喝足後，又在人潮擁擠且無比悶熱師大夜市一起沒有目的地隨著一群群人擠著。還記得不久前的一個晚上，也曾經獨自擠身走在夜市當中，大家身體靠得很近，但心的距離卻是天涯海角。回到團體行動的場域，我們在那個「當下」是一個小團體，從夜市走到師大操場，像是拋開以前的束縛似地，大聲地唱著歌，大聲地嘶吼，似乎同學也感受到我變得有些不同。

最後我們一群人在古亭鳥獸散，而我還想走走。由於不想馬上回家，我走進了捷運站附近一家在MR. Donut兀自吹著冷氣，乾燥全身黏膩的汗水。照慣例是什麼都沒有點就找位子坐了下來。拿出筆記本記下今天的花費，同時想了想一整天發生的事，還有大夥所聊的東西。一種無力的孤獨感又爬滿全身。最近感受性是強了些，也不時感到無比孤獨。我以前是不會這樣的，即使沒有朋友陪伴也曾經覺得無所謂。

我究竟是怎麼了呢？

Letter

Museum

頂著當頭烈日，騎著自行車，從熟悉的羅斯福路，金山南路，愛國東路，凱達格蘭大道，再轉公園路，二二八公園內，台灣博物館就在這裡。

這幢建築早在日治時期就已經存在，原本是已故總督兒玉源太郎紀念博物館，台灣光復後，這裡成為一個兼具生態及台灣文化之展覽場域。在台階正右方，立著一座博物館驚魂夜二人型廣告牌。「驚魂夜」在美國自然史博物館取景，其展覽取向和台灣博物館相去不遠，在這裡做廣告可說是再恰當不過了。

走上石造台階，沁人冷氣吹來著實舒服。大廳一座恐龍骨骼標本映入眼簾，讓人聯想到自然史博物館。那天剛好有丸莊醬油公司所辦之特展之開幕典禮，所以沒有買票就混進去了。

探海奇珍展，享受著沁涼空調，幾乎全暗的燈光，讓人彷彿真的置身於海底。一幅幅散發七彩炫目光影的海底生物，從來不知道海底世界是如此美妙。深海水母、海棉、章魚，半透明的身體散發出冷光。展覽很好看，只不過卻得忍受一群小鬼在裡面吵鬧。放暑假，逛這種博物館都是如此吧。

星期六約黃鈺棋逛博物館，帶了一個女生，之後才發現他們兩個人是閃光。同行的美國Peter似乎有點不自在，搞得我也不自在了起來。果然博物館還是一個人逛比較自在。

脆餅

昨天晚上因為語言交換夥伴，有幸參觀語中四樓，還吃了免費的義大利脆餅。語言中心二到四樓隸屬ICLP，可說是別有洞天。過去三年外文系上課都只在一樓，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順帶一提，我們系上梁教授就是所長。

吃著熱騰騰的義大利脆餅，我主動加入話題，和大夥聊天以避免尷尬，不過還是最後出了醜。

「妳的國語好字正腔圓呀，像是以前老電影配音員。沒想到居然能在現實生活中聽到，太難以置信了。」我說。
「我國語當然得好聽才行啊，這可是我賴以維生的工具呢。」
「妳是哪裡人？」
「我是閩南人。」
「對呀，妳台語講得也很標準。」我有聽到她講台語。
「妳不是聽過我講台語嗎？雖然我是閩南人，國語也是很標準的。」
「妳主修是中文嗎？」
「是歷史。」
「在台大唸嗎？」
「不是。我念東海。」
「不過能把國語講得那麼好聽還真是不簡單。比起現在的小學國語老師還要標準。」
「如果我們的國語講得比小學老師差，那麼我們還能坐在這裡嗎？你說是吧。」另外一個老師說道。
「不，如果照他的華語語用學邏輯來看，也許是使用了倒反法。正因為我們講得比小學國語老師好我們才能在台大教書。」
「哈哈哈。」我尷尬著苦笑。

「現在的年輕人都流行留個刺蝟頭是吧，怒髮衝冠。」
「沒有啦，是我頭髮少，我之前還因為掉髮危機去過史雲訊專業健髮呢。」
「那現在進展得怎樣了？」
「還過得去，就不去管它就行啦。」

「謝謝你們的招待，脆餅很好吃。」
「晚安，路上小心。」

Conversation

「嘿，好久不見。」

「哇，治齊，你曬得好黑。」

「黑一點看起來才健康呀。你要不要也曬黑一點試試？」

「好噁，不必了，脫皮看起來怪噁心的。我很喜歡我現在的膚色。」

「嗯，話說我最近過得還蠻健康的。」

「怎麼說？」

「上個禮拜到花蓮追逐陽光、沙灘、海浪。現在則每天早上起來晨泳，偶爾也會國小同學早早起來打球。這樣下來我一個暑假應該可以健壯不少。」

「哈哈，那麼你是陽光宅男囉。宅男。」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詞的？我一點都不宅好嗎...也許穿著是有點宅，但我只是個窮學生，想要變潮男，那要花多少錢呀？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布爾喬亞。」

「對了。我今年暑假要去美國一年。」

「你不是說你沒有考交換嗎？」

「什麼？你也累葛太久了吧。」

「你心機也太重了吧，之前說『我一定考不上的啦，來不及的，那我們明年一起考吧。』的人是誰呀？」

「是你自己不準備還想怪別人。你是看我考上眼紅吧。」

「也許是吧。你自己好好去消遙吧。反正我明年也要去法國交換，不差這一年。記得寄明信片回來給我。」

「我會的。你好好加油啊，法國生活不便宜呀。」

「現在家教和打工還過得去，在明年以前應該存得夠。希望你不會對美國幻滅。沒有一處是天堂，我們都逃不掉的。」

「我會記住的。」

Key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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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齒

躺在手術台上，每一寸神經繃緊著。長約五公分的針頭直扎入口腔，首先是刺痛，然後麻木漸漸從針頭開始擴散。扎了五六針整個右下區塊才真正麻木。

醫生用夾子猛烈搖動大臼齒後方的智齒，疼痛隨之而來。臉部肌肉扭曲著，腎上腺素分泌著，於是又是幾針麻醉。疼痛終於慢慢消散，搖了幾下，順利地連根拔起，可說是相當順利。

聽著醫生給我的提醒，我手裡抓著最後一顆用小塑料袋裝著的沾滿血的智齒，歡喜大結局。猶記得第一顆已經是兩年前暑假的事。

咬著紗布走到櫃檯，護士冷冷地說，健保卡因欠款而不能使用。不甘情願地只好走回家，從抽屜裡取出一千元當作押金，窮學生如我。

在打字的同時，那種令人虛脫的疼痛感又隨著麻藥消退而襲來。我看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